星期二, 十二月 22, 2009

說起我哥哥

說起我哥哥,唉,不懂怎麼說。小時在學校給同學欺侮。在家給我欺侮。出來社會給老板欺侮,給朋友欺侮。一給我罵幾句就玩失蹤不敢聯絡我。我不是看不起他,而是很頂不順他的那種軟性格。老天,他可是有手藝的廚師,工作的整二十年,還是每兩三月換一份工,理由不是給頭手大廚欺侮,就是給老板騙欠薪水,他在吉隆坡就好比印尼勞工,印尼勞工的薪水都比他還要高。


這個哥哥,當初我們要出資給他開店,他回鄉不到一星期就說家鄉沒得做,連投資也不要就一聲不響跑回吉隆坡。結果回來吉隆坡半年,落魄半年,給人欺侮半年,給老板騙足半年。沒錢吃飯,沒錢付車期,沒錢付保險。


這幾年來我常問他,開個小食檔有多難,怕甚麼?他老是怕,都不懂怕甚麼,又不是幾萬元的投資,幾百元的投資都怕。寧可給人騙,寧可被人欺,也不要讓我們投資出錢開食檔。聽著,真是食檔,小販中心的食檔,不是食店不是酒樓。他一時說不知要賣甚麼,那就賣自己拿手的啊。但他又會說,沒得做的啦。可是只要食物好吃,哪怕沒得做,只要肯做就一定做得起。最后他就一定會怕,每次最后一分鐘就跑掉,氣死我。


氣死我,氣死我,可是我卻最擔心他。


每次都多多藉口說甚麼有工等他做,但每次卻都是被人欠薪水被人欠錢的收場。我從來都不相信他的朋友,如果是朋友就不會騙錢騙工當他是免費勞工。我哥哥不精,耳朵軟又怕事,被人欠薪水又覺得自尊心所以不去討,怕沒面子所以不要在食檔拋頭露面,怕被取笑所以不接職位不高的工作,但職位高的頭手他又不敢接,認為自己很了得所以薪水低的也不要接,但薪水高的不是做不久就是被人欠薪。


我暈,很暈很暈。

這次不管怎樣,我寧可丟一筆錢去逼他回鄉開個小食檔付薪給他工作幾個月,好過他在吉隆坡讓我擔心吊膽沒有好心情過年。

但不到最后一分鐘,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一聲不響跑掉不回鄉。他真的會!我都沒辦法了。